再议“问题学生”有没有更合适的出路？

教育解说

再议“问题学生”有没有更合适的出路？

宗富林

     河南洛阳的一名初中生被学校通过一场“民主投票”强迫退学，这一传言引发热议。有许多专家、学者提出自己见解，“问题学生”有没有更合适的出路？我认为讨论这问题，要搞清三个问题，一、什么是“问题学生”？二、我国现存的工读学校，是专门针对“问题学生”的，这些学校“接受”问题学生情况如何？三、专家说“以拯救、矫正为名的训练营、学校相当红火”，社会培训机构——矫正学校现状究竟怎么样？弄清这三个问题对讨论问题是有帮助的。

我认为大家对“问题学生”身份界定出现歧义。问题学生的身份除了有学生“身份”外，更有处在青春期的青少年的身份，还有单亲家庭、留守家庭，问题父母家庭等孩子身份，还有生理、心理发育不良、心智发育迟缓的青少年的身份等等。问题学生，是具有相当复杂的特殊意义内涵的。这是人生中的一个危险期，是一个很特殊阶段。从心理学的标准来看，青少年期是性成熟，至心理成熟（或社会成熟）的一段时期，也是人生的主要学习阶段。青少年行为问题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他必须应付或适应生理上重大变化，二是他必须面临社会、环境给他许许多多的要求。社会急速改变，青少年无法解决应付和适应问题，才变成“问题学生”。以一贯“阶级斗争”思维，违法犯罪来处理他们或用常规教育方法去应付，都不能很好帮助他们。我们首先面对的是青少年问题，而后再是一个学生问题。他不是“坏孩子”，都是青春期惹的祸，不管是什么样的学校最重要思考的是怎样帮助孩子安全度过青春期，同时帮助他们解决人际交往和学习困难问题。

对严重问题青少年，帮助他们走出困境，是个世界级难题。为了帮助他们，除了常规教育方法外，还要对青少年“养育”，至少要解决四个问题：一是要改变生态环境，在短暂半封闭环境里，让他离开家庭，“朋友”，休身“养”息，促进他生长发育，解决健康问题。二是通过“减压”等训练手段，让他“静思”，清晰自己人生价值观。认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明确人生目标和方向。三是解决自我认同，确立身份认同问题。这是青少年走出困境使学生开窍的关键措施。四是在学生经过“静思”写出个人“反思”后，根据教育大纲要求，对主要课程进行筛查，找到学生学业上“累积性误差”，通过文化教师帮助，使他学习成绩“达标”。再根据学生学习情况进行分流，回原校或去中专或参加高考。经过大约一年的培训，他们是安全健康的，行为表现和学业有明显进步；性格和习惯有显著改善。做好这几项工作，关键是师资培训。解决世界性难题，要有专业素养，训练有素的教师，怎样规避风险保证学生和老师的安全健康，怎样使情绪困扰，逆反，寻衅滋事的学生安静，顺从，从情绪困境中走出来，怎样让学校变成熔炉防止交叉感染，如何杜绝暴力打骂伤害学生，怎样鼓励和批评学生，做好心理疏导工作等等，老师怎么化解自身情绪，从情绪困扰中解脱出来，这需要专业训练措施。一般学校老师是不具备这样能力的，不经过培训是无法做好“问题学生”工作的。

我认为不需要学美国，用改变身份角色变换，把学生变成“军人”，通过军训，用“吃苦”办法来教育学生，用成人的方法来训练未成年人，容易造成角色混乱，实践证明，教育效果难以巩固，事倍功半。我国有优秀的“问题学生”矫正学校，近年来，政府加强了监管，上海市工商、教育、公安、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公安部，民政局五部门对上海市青少年教育矫正学校进行了了联合整治，没有发现侵犯学生权益事件，肯定了矫正学校的工作，矫正问题学生已经取得实效和突出成绩，为社会做出贡献。由于这些学校“人微言轻”，很少有表达自己的机会，又存在信息不对称现象，发表各种各样的评论是可以理解，但对辛辛苦苦在帮助青少年度过难关的民办矫正单位和广大老师是不公正的。民办矫正学校生存在夹缝中，他们没有国家经费补贴，他们向家长收的培训费，包括食宿生活费在内，仅是国家拨给“专门学校”人均投入的六成，他们没有钱发财，仅是维持生存。老师工作量大、工资不高，但他们思考的是怎样为家长解忧，为社会安定和谐贡献自己的力量。当前，最需要的是政府对公办、民办教育机构要一视同仁，引进竞争机制，对优质矫正机构给予扶助，这样公办、民办联手才有利解决“问题学生”生存状况。

2009年，国家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曾对全国“问题学生”人数有一个统计，全国问题学生有2800万人，“问题学生”已经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家有问题学生，家庭就遭了灾，家长惶惶不可终日，痛不欲生。“问题学生”不适应在普通学校读书，一个学校只要有几个问题学生，一个班只要有一、二个这样学生，教师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便难以维持正常教育秩序。学校领导还要应付家长的投诉，学校与家长的矛盾冲突越演越烈，严重干扰正常学校秩序。个别学校用最简单办法，把学生推出校门，让学生辍学在家，成为社会问题。面对社会现实，为家长解忧，为社会安宁，需要“青少年教育”机构，需要这种特殊教育形式和教育环境。上海市有优质青少年教育机构，教育理念和教育措施排在全国先进行列，完全有能力做好“问题学生”的教育工作，可以帮助“问题学生”走出困境。（作者是上海市中学一级校长）